第一天考試結束，葉菲在孟依依的陪伴下去了醫務室。

“麥粒腫引起的低燒，回去按時吃藥，多喝水，化膿了不要擠，用棉簽輕輕沾沾，哦，這兩天可能會反覆發熱，只要不超過三十八度五就沒什麽大問題，要是覺得特別不舒服，及時來找我”。

醫生輕描淡寫，開了藥方遞給小護士，“一共二十塊錢”。

葉菲趕緊付錢，末了，不甘心地問了一句：“不就是長了個針眼嗎，怎麽會發燒呢？”

醫生擡頭看了她一眼，“這有什麽稀奇的，麥粒腫本來就是一種化膿性炎癥，只要有炎癥就可能會發燒，這跟個人的體質和自身的抵抗力有關”。

“可是我原來也長過，就沒有發燒啊，也沒吃藥”，葉菲不依不饒。

醫生放下手中的筆，臉色不悅，：“你這小姑娘怎麽回事，是懷疑我的醫術還是怎麽著，就跟感冒一樣，有的人感冒了會發燒，有的不會，這次發燒了，下次不一定也發燒。你這次發燒可能是因為你沒及時吃藥，炎癥太大了有關系，也可能是最近太累了，或者營養沒跟上，免疫力下降有關系，都有可能的，明白嗎？”

葉菲無話可說了，悻悻閉了嘴，這些個原因她都占全了。

回教室的路上，葉菲一直沈默不語，孟依依幾次想開口，卻不知道怎麽安慰她，快到教室了，才停住了腳步。

“葉菲，沒關系的，誰到不想的，這次考不好還有下次，又不是高考，還有機會的”。

雖然葉菲什麽都沒有說，可是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已經告訴孟依依，她今天考砸了。

“葉菲……”

孟依依見她一直不說話，擔憂地叫著她的名字。

葉菲本想擠出一絲笑容的，可是努力了許久卻發現做不到，怎麽可能沒關系啊。

“快點回去吧，明天還有考試”，葉菲說完向前走去，把孟依依丟在了那裏。

孟依依懊惱地咬了咬嘴唇，她真的不知道怎麽安慰葉菲，只能恨自己不會說話，嘆口氣，追了上去。

秦頌直到看到葉菲的藥才知道她發燒了，眼神一下子變了，“早就讓你去看醫生了，非不聽，現在好了，搞到自己發燒才滿意”。

“醫生怎麽說的，嚴重嗎？你什麽時候開始燒的，中午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，是下午考試的時候……”

“關你什麽事”，葉菲擡頭，紅著眼眶吼了一句，“你很煩知不知道，我要看書了，請不要打擾我”。

秦頌楞怔住了，沈思了一會兒似乎明白了什麽，他開口想安慰對方幾句，卻發現葉菲戴上了耳機，低著頭正在看數學課本，明天上午要考數學的。

秦頌徹底沒了註意，看見葉菲這樣，他只覺得心口堵得慌，卻什麽都做不了，這種感覺糟透了。他默默地坐在座位上，不時地看一眼葉菲，試圖想和她說話，然而，直到晚自習結束，葉菲的頭一直都沒有擡起來，一次廁所都沒有上。

葉菲的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二天考試結束，秦頌考完試第一時間往回趕，葉菲已經回來了，呆呆地望著窗外，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“你還燒不燒？”秦頌伸出手想去碰葉菲的額頭，葉菲偏頭，避了過去。

秦頌手僵在半空中，看著葉菲淡漠的樣子，突然就生了氣，冷著臉用力按住葉菲的肩膀，不讓她亂動，另一只手摸向她的額頭，葉菲也犯倔了，頭死命的梗著，不讓秦頌碰到。

“別逼我使用暴力”，陰沈的，發狠的語氣。

葉菲使勁地瞪她，瞪著瞪著眼睛就紅了，水光漸起，在眼淚掉落之前，秦頌放開了鉗制她的手，抿著唇，無奈地看著她趴在了桌子上。

葉菲慶幸自己及時地趴下了，沒有讓秦頌看到她流眼淚，趴下後她的眼淚奇跡般地縮了回去，仿佛剛才的難過都是假的。

她趴下後就不想起來了，緊繃的神經放松之後，只覺得渾身酸痛，一動也不想動，她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麽，只是覺得累，難過的同時還存了一點僥幸，說不定沒有想象中那麽糟。

教室裏鬧鬧哄哄的，高興的，得意的，難過的，惶恐的聲音悉數傳入葉菲的耳中。

“我跟你說，哈哈，這次數學考試有兩道大題我都做過，是原題沒錯，就是我叔叔從北京捎回來的那本參考資料，考試的時候我差點沒樂出聲來”。

“這次的作文題目到底是什麽意思啊，我讀了好幾遍都沒讀懂，琢磨了半天還是從字面意思出發，不敢太過發散思維，萬一跑題了就完了”。

“我去，我第一次的答案是對的，回去檢查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給改了，十二分啊，整整十二分，虧死了”。

有人過來找秦頌對答案，“秦頌，你第一道大題是怎麽解的，他那個圖畫的太模糊了，題目也不清不楚的，我考慮了很久才下了筆，我的答案是……”

這是一位典型的好學生，因為一道題不確定，試圖從秦頌這裏找到答案，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頌截斷了。

“我忘了我是怎麽解的，是對是錯，等考試成績出來就知道了”。

男生還想再說些什麽，秦頌冷著臉說了一句，“都考完了，說這有意思嗎？”

接著，腳步聲響起，那個男生走了，葉菲吸吸鼻子，就是，都考完了，說這有意思嗎？

“對，對，我也是3，那道選擇題……應該是C，對……你看……”

前面的人在對題，聲音不大，葉菲聽的不太清楚，心情很是矛盾，一邊慶幸著幸好聽不見，一邊又有些著急怎麽聽不清楚，所以，數學的那道大題答案到底是什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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